列公牢记话头:只此正是那个燕北闲人的来历,并他所以作那部《正法眼藏五十三参》的原由,便是吾了翁重订这部《儿女英雄传评话》的缘起。这正是:
云外人传云外事,梦中话与梦中听。
要知这部书传的是班甚么人,这班人作的是桩甚么事,怎的个人情天理,又怎的个儿女英雄,这回书才得是全部的一个楔子,但请参观,便见分晓。..........
且住!倘他这副月貌花容果然珠沉玉碎,在他算是一了百了了,只是他也不曾想想,这《儿女英雄传》才演到第十九回,叫说书的怎生往下交代?天无绝人之路,幸而他一回手要绰那把刀的时候,捞了两捞,竟同水中捞月一般,捞了个空。连忙回头一看,原来那把刀早已不见了。他便吃惊道:“阿?我这把刀那里去了?”褚大娘子..........
返故乡宛转依慈母 圆好事娇嗔试玉郎
这回书表得是安老爷携了家眷同着张老夫妻两个,护着何玉凤姑娘,扶了他母亲何太太的灵柩,由水路进京,重归故里。船靠通州,指日就要到家了。这部《儿女英雄传》的书演到这个场中,后文便是弓砚双圆的张本,是书里一个大节目,俗说就叫作“书心儿”。
从来说的好:“说话不明,犹如昏镜。”说书的一张口本就难交代两家话,何况还要供给着听书的许多只耳朵听呢!再加听书的有个..........
列公,不须焦躁。你只看那安水心先生是何等心胸本领,岂有想不到这里、不防这一着的理?然则他何不一开口就照在青云山口似悬河的那派谈锋,也不愁那姑娘不低首下心的心服首肯,怎的又合他皮松肉紧的谈..........
况且诸家小说大半是费笔墨谈滢欲,这《儿女英雄传》评话却是借题目写性情。从通部以至一回,乃至一句一字,都是从龙门笔法来的,安得有此败笔?便是我说书的说来说去,也只看得个热闹,到今日还不曾看出他的意旨在那里呢。足下涉猎一过,又安得有如许的聪明?..........
列公,你道好端端的《儿女英雄传》,怎的闹出这许多醋来?岂不连这回书也“坏了醋了”?这话正因书里的张金凤合何玉凤而起。如今把他两个相提并论起来,正是艳丽争妍,聪明相等。论才艺,何玉凤比他有无限本领;论家世,何玉凤比他是何等根基!况且公婆..........
话休絮烦,言归正传。却说安老爷听邓九公讲了半日,再..........座上的灯花,也知笑展长眉。
只这席离别小宴,直把他几个天理人情的人,彼此连络了个合意同心,连这部《儿女英雄传》的书,也给穿插了个套头裹脑。那邓九公直喝的眼睛有些粘糊糊的,舌头有些硬橛橛的了,还在那里左一杯右一盏的连叫..........
既是康熙、雍正年间的事,那时候不但不曾奉试帖增到八韵的特旨,也不曾奉文章只限七百字的功令,就连二场还是专习..........见十里长亭,减了玉肌”这两句,不仅是个妙句奇文,竟也说得是个人情天理。诸公要不信这话,博引烦称,还有个佐证。就拿这《儿女英雄传》里的安龙媒讲,比起那《红楼梦》里的贾宝玉,虽说一样的两个翩翩公子,论阀阅勋华,安龙媒是个七品琴堂的弱息,贾宝玉是个累..........
这段书交代到这里,要按小说部中,正不知该有多少甚么“如胶似漆,似水如鱼”的讨厌话讲出来。这部《儿女英雄传》却从来不着这等污秽笔墨,只替他两个点蹿删改了前人两联旧句:安公子这边是“除却金丹不羡仙,曾经玉液难为水”;珍姑娘那边便是..........见,兄弟妻子离散,无论安水心先生那等的德门,安龙媒那样的天性,断断不得遭此孽障。便算梦幻无常,请教这部天理人情《儿女英雄传》,后手该怎的个归着?因此,天理人情上早已暗中给他安排了一个乌克斋在那里。
这个乌克斋正是安老爷受.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