歌喉久不动，锈迹何斑斑。
昨夜一声啸，铜屑满人间。
精研复精研，终不返童颜。
镜里发侵皤，胸中血自殷。
已向风中老，红尘积如山。
幽闭在泉壤，眸子长鳏鳏。
纵恨生埋没，不改旧痴顽。
稽古千秋下，掘出泪潸潸。

审美非好色，窃书不是偷。
弄本写真集，可以不害羞。

独立抚残躯，此心忽遗落。
俯仰安在哉，邈然不可度。
踽踽入名山，汩汩沈大泽？
浩荡随百川，展转丧沟壑？
或遭冷血徒，一任其乾涸。
或逢多情客，殷勤藏于橐。
多情会有死，橐囊终长缚。
天地正纷纭，何处求其钥？
转向室中觅，期在身边获。
四壁自萧然，上下而求索。
可在琴上鸣，可在壁间凿？
可在被底吟，可在尊中酌？
昨展故人书，故人情如昨。
我心既云失，彼心尚可托。
忆昔吾心在，自许得天爵。
如日耀中天，众星皆有魄。
一旦食之矣，黯夜长漠漠。
漠漠至于今，浩气久不作。
我形衰且病，我神散欲薄。
但祝五更眠，一枕梦无噩。
寒气渐夺吾，中宵起高阁。
冻雨四三点，仿佛闻天铎。
泠泠洗尘杂，丝丝深夜幕。
夜幕深不见，我眠犹未著。
暂得诗百字，明朝还落拓。
眼枯真无泪，心湿竟安泊？

此生应是老天涯，已把坛经换蓖麻。
古佛不堪寥落久，殷勤为我著袈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