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水①

清代阮蔡文

① 此诗收于周钟瑄《诸罗县志》〈艺文〉,又载连横《台湾诗乘》、陈汉光《台湾诗录》。
淡水北尽头,番居之所纪。
远者旬日期,近者一望止。
内地闽安洋,扬帆日暮抵。
全台重北门,锁钥非他比。
闻昔王师来,负固犹未已。
惧发阴平师,先截长江水。
降⑴旗出石头,铁锁亦奚裨。
空亡五镇兵,鬼队阴风里。
大遁八里坌,两山自对峙。
中有干豆门,双港南北汇。
北港内北投(作者注:「社名。」),磺气喷天起。
泉流势⑵胜汤,鱼虾触之死。
浪泵麻小翁⑶,平豁略可喜。
沿溪一水清,风被成文绮。
溪石亦恣奇,高下参差倚。
踰岭渡鸡笼,蟒甲⑷风潮驶。
周围十馀里,其番称姣美。
风俗喜淳良,鱼盐资互市。
南顾蛤仔难(作者注:「社名。」),北顾金包里(作者注:「社名。」)。
突入红毛城,顾似东流砥。
南港武朥湾(作者注:「社名。」),科藤通草侈。
摆接⑸发源初,湜湜水之沚。
隔岭南龟崙(作者注:「社名。」),南嵌⑹收臂指。
鸡柔⑺大遁阴,金包傍山矶。
跳石以为梁,潮退急如矢。
山鹿虽无多,海菜色何紫。
又有小鸡笼,依附在密迩。
凡此淡水番,植惟狗尾黍。
山芋时佐之,原不需大米。
近日流亡⑻多,云欲事耘耔。
苟其愿躬耕,何处无桑梓。
窜身幽谷中,毋乃非常理。
大社虽八名,小社更累累。
各以近相依,淮泗小侯拟。
通事作头家,土官听役⑼使。
通事老而懦,诸番雄跅弛。
何以尽倾心,圣朝声教底。
我行至此疆,俯伏而长跪。
羊酒还其家,官自糗粮峙。
殷勤问土风,岂敢厌俚鄙(黄美娥编校)。
⑴ 编者按:「降」,连横《台湾诗乘》作「落」。
⑵ 编者按:「势」,连横《台湾诗乘》作「热」。
⑶ 作者注:「社名。」编者按:「小翁」,连横《台湾诗乘》作「少翁」。
⑷ 作者注:「舡名。」
⑸ 作者注:「社名。」
⑹ 作者注:「社名。」
⑺ 作者注:「社名。」
⑻ 编者按:「亡」,连横《台湾诗乘》作「氓」。
⑼ 编者按:「役」,连横《台湾诗乘》作「驱」。

词典释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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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水尽头
旬日一望
内地安洋扬帆日暮
北门锁钥
王师负固未已
阴平长江
石头铁锁
空亡五镇阴风
八里两山对峙
中有干豆双港南北
北港北投
泉流鱼虾之死
⑶,可喜
沿一水成文
溪石高下参差
鸡笼风潮
周围姣美
风俗淳良鱼盐互市
南顾蛤仔北顾
红毛东流
科藤通草
发源湜湜水之
南龟臂指
山矶
跳石以为潮退
山鹿无多海菜
鸡笼依附密迩
凡此淡水狗尾
山芋大米
近日流亡耘耔
躬耕桑梓
窜身幽谷毋乃非常
大社八名小社累累
相依淮泗小侯
通事作头土官使
通事诸番跅弛
何以倾心圣朝声教
我行至此俯伏长跪
羊酒糗粮
殷勤土风岂敢俚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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馀流附入阿拔泉,虎尾之名犹⑵相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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譬如兄弟阋墙变,却于异性⑷共周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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