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蚯蚓在泥穴，出缩常似盈。
龙蟠亦以蟠，龙鸣亦以鸣。
自谓与龙比，恨不头角生。
蝼蝈似相助，草根无停声。
聒乱我不寐，每夕但欲明。
天地且容畜，憎恶唯人情。

夏夜雨欲作，傍砌蚯蚓吟。念尔无筋骨，也应天地心。
汝无亲朋累，汝无名利侵。孤韵似有说，哀怨何其深。
泛泛轻薄子，旦夕还讴吟。肝胆异汝辈，热血徒相侵。

城郭千山隘，晨昏二气并。
乍如冰底宿，忽似甑中行。
蚯蚓方雄长，茱萸可捍城。
龙团宁小忍，异味且同倾。

蚯蚓鸣，天气清。
蚯蚓伏，天气浊。
汝处何卑，汝躬何微。
澌澌漓漓，夫何变化而神奇。

群动各矜奋，尔独聊优游。
引颈欲出穴，忽缩寻无由。
物资爪牙利，一饱才能谋。
尔形独何殊，宜有馁死忧。
乃能乐清夜，和我商声讴。

千蚓号登夕，纷纷杂管弦。
新雷犹未动，鸣蛰已相先。
呼吸长随月，行藏共戴天。
世情浑莫测，何意受人怜。

日月中天转，人间几度秋。
长鸣如有恨，幽抱本无求。
偃蹇忘三窟，逍遥藉一丘。
浮生能自遣，何地不瀛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