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亥之冬,予载雪诣石湖。止既月,授简索句,且征新声,作此两曲。石湖把玩不已,使工妓隶习之,音节谐婉,乃名之曰《暗香》《疏影》。
暗香
旧时月色,算几番照我,梅边吹笛。唤起玉人,不管清寒与攀摘。何逊而今渐老,都忘却春风词笔。但怪得竹外疏花,香冷入瑶席。江国,正寂寂。叹寄与路遥,夜雪初积。翠尊易泣,红萼无言耿相忆。长记曾携手处,千树压西湖寒碧。又片片、吹尽也,几时见得。
疏影
苔枝缀玉,有翠禽小小,枝上同宿。客里相逢,篱角黄昏,无言自倚修..........
何逊扬州旧事,五更梦半醒,胡调吹彻。若把南枝,图入凌烟,香满玉楼琼阙。相将初试红盐味,到烟雨、青黄时节。想雁空、北落冬深,澹墨晚天云阔。
冰肌莹洁。更暗香零乱,淡笼晴雪。清瘦轻盈,悄悄嫩寒犹自怯。
一枕罗浮梦醒,閒纵步、风摇琼玦。向记得、此际相逢,临水半痕月。
妖艳不同桃李,淩寒又不与、众芳同歇。古驿人遥,东阁吟残,忍与何郎轻别。
粉痕轻点宫妆巧,怕叶底、青圆时节。问谁人、黄鹤楼头,玉笛莫教吹彻。
赋情月屋。望广寒树老,山河惊目。梦里悲秋,潇洒临风几枝玉。
叶下亭皋又晚,休再忆画堂春绿。向夜深蝶怨蜂愁,风景小壶宿。
容易重阳待到,旧觞露更洗,芳思盈斛。却恐佳期,过了中秋,不比及花腴菊。
惟教客鬓苍华冷,恨空锁钿筐金粟。想故山今夕怀人,散入楚骚成曲。
露铅欲滴。照小池静影,亭亭枝立。耐暑玉肌,出水清凉总如拭。
摇曳风裳淡冶,宜对我、山人衣白。看尽日、有恨无言,幽思入吟笔。
岑寂。众香国。便证与静因,供佛初折。闹红尽涤。端合芬陀署禅室。
一向茶烟榻畔,浑未觉、西风消息。甚处素心伴杳,涉江暗忆。
样翻百一。尽嗅英嚼粉,挼香吹雪。悴品荣题,一点珠玑几肠裂。
莫道閒中事冷,托感深、清癯吟笔。最可人、双桂堂前,三五十分月。
回溯春明旧梦,买鱼共换米,佳话传彻。索笑嫣然,修得前生,曾赏玉台朱阙。
分廛移架流芳韵,正春满、华镫时节。对夜窗、绿萼横斜,爱说此情天阔。
弄几枝瘦影,梅梢清绝。
正苦忆君,入手光明眼花缬。
如见逃禅醉里,巡檐索、幽香潜发。
怅极盛、能几何时,青子暗藏叶。
应为才丰遇蹇,酒醒恨未了,都付吟笔。
百转流莺,一曲哀笳,可许调羹功业。
高情不共繁华谢。
又恰倩、鹿床相接。
忍剡溪、蓑笠回舟,洒作满篷飞雪。
孟夏末京路旁白蔷薇尽落得暗香疏影二词 其一 暗香(丁亥四月十八(2007-6-3))
正冷而灿灿,馨芜薰蝶。
隐约旧年,眼底缤纷夕阳烈。
檐角疏风又过,垂香侧、红旗卫卒。
不可说、尔汝辞春,生死此时节。
如血。
夜噎噎。
是一纸史悲,一纸灰灭。
梦杳十八,繁点天星灼心骨。
飞谢菁华已远,黑纱下、芳魂初歇。
共缟袂、尘与土、淡然隔月。
暗香疏影 君坦以画卷属题,正值牵牛花开,次其暗香硫影词韵咏之,时丁酉七月朔也。
饮夜来露气,亭亭娟洁。
小隐墙东,回避朝阳自怡悦。
一自银河间阻,空怅望、情难灭。
婉转滴落人间,痴也胜于黠。
茧纸长留倩影,觑篱畔掩映,难以攀摘。
待秋来桃趁春归,都让此君清绝。
朝朝暮暮常相见,诉身世,飘然如叶。
忆儿时,叠入书囊,曾伴枯蝉乾蝶。